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藩王之家》作者:言成之 文案: 成亲次日,夫君失踪这种事情闻所未闻,若是发生在他人身上,定是不敢相信。然而宋青函却在听到这样消息后立刻接受了,并开始企图将之骗回家。 藩王之家,世子之争已悄然而至,躲之不及,唯有头脑方可化解。 兴衰荣辱,仅一瞬就可以让所有的一切颠覆,化为乌有。 风花万里,便是我粉身碎骨,也想让你安好。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传奇 搜索关键字:主角:宋青函,晏行安 ┃ 配角:闻显达,晏行汐,晏行意,晏云,纪映月 ┃ 其它: ==================   ☆、第一章   嘉元十年六月初十,这将是宋青函费尽脑力的一天。   大梁镇北王府位于方城,整个王府横跨了两条街,建筑之宏伟,人们都说这偌大的府邸都是镇北王晏云用军功挣来的,是实实在在的,所以在这里——镇北王的藩地中镇北王颇有人望。   晨起时,忽觉得有一丝凉意,这在盛夏时节颇为罕见,身边空落落的,想来夫君已经先起,于是宋青函便起身梳妆。   她是昨日加入这镇北王府,今日本要同夫君一同去向王爷王妃敬茶,结果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回来,便叫身边的丫鬟寻桃去寻,自己怕夫君回来不见人,于是留在屋内等候。   这时,王妃派人来叫,宋青函让她回话稍等。   寻桃气喘吁吁地回来说:“小姐,姑爷他不见了,问遍了所有人都不见姑爷。”   宋青函心下有些慌张,起身说:“寻桃,咱们先去敬茶,别让王爷王妃觉得咱们失礼数。”说罢,她便带着寻桃去了中堂。   她的夫君叫晏行安,是这镇北王的长子,年方二十有三,至今未入仕,不是考不上,而是一到科举,此人就逃了。   宋青函回忆着昨日成亲时晏行安的模样,并未有什么不妥,怎么今日就是不见人了?   敬茶之时,相安无事,王爷王妃并未有过怪罪,也并未觉得不妥,晏行安不见了他们也未曾多问。   这是怎么一回事?   宋青函心下升起疑惑,头一回新媳妇敬茶,夫君不在身边,是她的认知有误,还是镇北王府有自己的一套规矩?   “小姐,你在想什么?”寻桃问道,八成她的心里也在犯嘀咕。   “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好似知道晏行安的去向,似乎就我一人不知。”宋青函停在了东院晏行安的书房前。   寻桃说:“是啊,姑爷不在,他们应该多问一句为何不在,可是他们从敬茶到小姐您退出去,都不曾多问。”   “这就是让人生疑惑的地方?”宋青函问道,“寻桃,这里可是晏行安的书房。”   “是。”寻桃说道。   宋青函上了石阶,然后推开门。   书房整洁如新,各色书籍整洁地排列在架子上,以类划分,放在不同的地方,书桌上放着笔墨纸砚,左边堆叠着一沓书信。   宋青函走过去,摸着那叠书信,用手抹了一下最上层的信封,抬手看着。   拂过信封的手指上有着极其细小的灰尘,不多,但是足以说明,这一沓书信不曾被人动过,又或者说,他不让人动这个地方。   宋青函将信一封一封地摆在桌子上,一共二十封,其中有十六封笔迹相同,信封上写着:行安兄启。   行安兄启,而非亲启,那便是一个时常与他有书信来往的人,若是这样的话,只有一个人了。   宋青函并没有打开信封确认信的内容就将信收回,叠放在桌子左侧,如初一般。   “小姐,您站这半天,发现什么?”寻桃问道。   “今日出府,去找一个叫‘闻显达’的人。”宋青函说道。   此刻,闻显达才买的别院——雪楼内,一个穿着元色直裰的男子趴在桌子上,毫无形象可言。   而他对面端坐着一位青色长衫的男子,正笑眯眯地看着他,道:“行安兄,你为何要逃出来啊?”   “不知道,一个冲动就逃出来了。”晏行安坐直,俊俏的脸上有着一丝难言的为难,“一个冲动就逃出来,没想过后果。”   “宋姑娘不好看么?”闻显达的声音如同春风一般温和,人也总是笑眯眯的。   “好看!”晏行安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就是她太过彪悍了!”闻显达又猜测到。   “不是,若是此事,我就不会娶她进门了。”晏行安说,可他还是没说自己到底为何逃出来。   闻显达还要继续追问的时候,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显达先生可在?宋青函求见!”   听闻此声,晏行安立刻站起来,颀长的身子似乎在说着自己的六神无主。   幸好闻显达反应快,指了一下后门。   晏行安二话没说就朝着后门跑了过去,期间不知撞到了哪里,虽然呲牙咧嘴却没有叫出声来,他不想让她找到,若是回去便不会有好事了。   闻显达起身去开门。   “新娘子上门可谓头一遭啊!”闻显达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他心里也有些慌张,眼前这个女子聪明得很,任何蛛丝马迹她都不会放过。   宋青函的眼神倒是没有四下打量,直视着闻显达说:“我今日来是来问问我那没踪影的夫君可否来了先生这里?”   “不曾,不过请进屋内。”闻显达说。   这一进屋内,闻显达有些后悔了,这屋子里面尽是破绽,但是宋青函的动作显然出乎了闻显达的预料。   宋青函直接走过去坐在了木凳上。   闻显达为自己有些多虑而尴尬,他坐了过去说:“行安兄何时不见的?”   “我是今日晨起时才发现的。”宋青函说。   闻显达拿过身前的茶杯,转了半圈,才抬手喝下。   宋青函却开始抱怨道:“你说这个人有本事同我生个孩子呀!”   “噗”,闻显达尽数将喝下的茶杯喷出,又立刻抽出绢帕一边擦拭着一边咳嗽。   这个人,他该说什么好,直言不讳也有些过头了吧!   宋青函说:“他不在你这里,我就回去了,刚进门总是在外面晃不太好。告辞!”说罢,宋青函带着寻桃就离开雪楼。   在宋青函走后不久,闻显达超这后门说道:“行安兄,你可以出来了。”   却见晏行安红着脸从后门缓步走出来。   “你脸红什么!”闻显达说。   “没什么!”晏行安说。   “你赶紧说说你倒是因何跑出来的,又为何避而不见?”闻显达的语气还是温和,可是这温和之中夹杂着不耐烦。   晏行安也不卖关子,便说:“星宿不利,恐有灾祸降府,唯有将东侧木命之人以火烧之,方可化解。”   “这都什么跟什么,你这也信,那你那些书都白读了!”闻显达不以为然道。   晏行安的神色有些凝重,他说:“父亲近日身子不爽,找了许多大夫来看都不是大毛病,可是父亲却不信,坚称自己命不久矣,后来来了个占星方士,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父亲自称身子爽利多了。”   “王爷从来不信这些的。”闻显达有些不敢相信,那个驰骋战场的镇北王竟然信了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   晏行安说:“我想父亲年纪也大了,也不比从前,大约是怕死才会如此的吧!”   闻显达说:“人固有一死,话是这么说,可真到那个时候,谁都不想死了。”   “问题就在于我是木命,那个方士说我一个人还好,可是青函进门,她是水命,水生木,会加大我力量,所以他让父亲以火将我们焚烧于东院,已解灾祸!”晏行安说着低下头。   “这是什么,那人摆明了就是来骗钱的,王爷竟然也信了,你呢,饱读诗书,你倒是去跟你父亲说说啊!”闻显达显然对此行径嗤之以鼻。   晏行安忽然弯下身子,捡起来一小块指甲盖那么大的浅粉色布料。   这是……青函留下的?   与此同时,寻桃绕到了宋青函的身后,指着裙子上一个小洞,问:“小姐,你的裙子怎么破了一块?”   宋青函说:“我故意的,我很确信晏行安就在闻显达那里!”   寻桃不解地看着宋青函。   宋青函笑着解释说:“寻桃,你发没发现桌子上茶盘里面的杯子?”   寻桃摇摇头。   宋青函说:“茶盘上一共四个茶杯,包括闻显达眼前的那个,剩下的三个茶杯,有一个是湿的,这种情况下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有人呆过,而从湿润程度来看此人离开多久。”   “小姐,这也不能说明就是姑爷啊!”寻桃说。   宋青函接着说:“闻显达是个干净的人,他不会放着别人喝过的茶杯不去洗的,那个茶杯是为了伪装而放上去的,也就是说实在我们敲门的时候,这个人才离开的!”   寻桃说:“我们站在门口,姑爷在哪呢?”   “后门!”宋青函如此肯定地说道,“因为那里的架子歪了一点点,而且,最重要的一点,闻显达喝的茶杯并非是他本人的。”   “为何?”寻桃不解。   宋青函笑了一下说:“你没注意到,他是转了半圈才喝下的,也就是说情急之下,他将自己的茶杯扣在了桌子上,拿过了晏行安的杯子。”   寻桃点点头说:“小姐是断定姑爷在那里,所以故意留下布料以作讯息?”   “正解!”宋青函笑着说,可是回不回来就看他自己的了,不回来的话,我还是会继续找他的,无论是什么事情,我想和他同进退。   雪楼内,闻显达盯着那块指甲盖大的布料说:“宋姑娘留下的?”   晏行安点点头。   “这是何意?”闻显达问。   晏行安看着那块布料,道:“我已知晓你在此处,回不回来皆有你定!”   皆有我定吗?我不能回去,那个方士显然就是冲着我来的,且这王府也到了立世子之时,我若回去就是将你推入火坑,我不能这么做!   ☆、第二章   雪楼还是静谧清静,这里是最适合人修身养性的地方。   “宋姑娘都给你留下讯息了,你不打算回去么?”闻显达问道,显然他想让晏行安回去。   晏行安说:“我若回去,指不定哪天化为灰烬也不自知,我不想争什么世子,可我也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   闻显达说:“这只是你一个人的意愿吧,你要畏首畏尾到何时,这么躲避,就可保宋姑娘安好,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晏行安抬头看着闻显达,天真?没错,万一趁他不在,又对着青函下手,到那个时候,追悔莫及,他总是以为一切因他而起,只要他离开,一切皆好,但万一不如他所想,又该如何?   闻显达叹了一声,说:“你可问过宋姑娘作何想法,据我了解,宋姑娘铁定是不愿你这样待她,她倒是更愿与你共生死同进退。”   晏行安抬头看向闻显达,说:“显达兄竟看得如此清楚,倒是我愚钝了,青函一定不愿意这样。”   “还要留在这里么?”闻显达问。   晏行安起身,连忙走出了雪楼。   是啊,他只顾自己所想,却没有问过青函的想法,夫妻之间不应该同心协力,没有隐瞒么!可是……   晏行安再一次犹疑起来,尽管如此,总有种拖她下水的感觉。   闻显达站在雪楼二楼望着没走过远的晏行安,他总是比寻常人想得多,一想多就会犹疑起来,比起宋青函,他少了许多果敢,大约是想事事周全,可是,这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事事周全!   比常日犹疑的时间少了许多,接着就看见晏行安脚步利落地走了起来。   看来,该做决定的时候也能下定决心,他应该感谢他娶对了人。   而此刻,已经是次日辰时。   宋青函一直坐在能看见大门的亭子里,她在等着晏行安的归来,她猜不出来能够让他离开的理由,不过,这个人回来的话,一切就有了正解。   “大嫂在这里做什么?”来者是镇北王次子晏行汐,此人长了一双丹凤眼,眼睛里面透着精光,一身雪青直裰,他笑呵呵地走进,毫不含糊地坐了下来。   宋青函也没有与他多礼,只因她与这镇北王府的三个儿子都是青梅竹马,只是从小到大,她都未曾摸清楚晏行汐心中所想。   “我来猜猜,大嫂是在等大哥回家吧!”晏行汐说。   “是的!”宋青函没有否认。   “啧啧啧。”晏行汐“啧”了几声,“大哥是不会回来的,一回来就死,谁能受得了,主要是还要拉着没过门几天的新媳妇一起陪葬。”   说话间,晏行汐带着几分危险的目光看向宋青函。   宋青函倒是没有几分惊讶,看着晏行汐,冷静地问道:“谁要让晏行安死?”   “咱府上那位占星方士,说什么大哥木命克了父亲,又因你进府加持了大哥木命属性,所以要在东院放火烧大哥。”晏行汐如实说道。   虽说是如实说道,可是晏行汐的表情带着几分奸诈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像是开玩笑。   宋青函注意到了他笑意背后的一丝闪烁,她说:“这么子虚乌有的事情,如此实施起来,岂不草菅人命?”   “是啊!”晏行汐说道,“所以大哥为了不拖累你跑了啊,再说了,我们不信,但是父亲可是信了,父亲信了的话,说什么都没用了。”   原来源头在这里,那个整天胡咧咧的方士身上。   宋青函看了一眼晏行汐,总感觉这样的事情是晏行汐乐见其成的,如此露骨的表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这是让人提防他,还是觉得如此一来更有趣呢?   “青函!”远处大门口那里传来了晏行安的声音。   晏行安气喘吁吁地朝着宋青函跑过来。   宋青函也立刻跑过去接应,可是就在她起身的刹那,清楚地听见了晏行汐的话。   “这下子,可是有趣了。”   有趣?哪里有趣?烧还是不烧的有趣,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宋青函在接住晏行安回头望向亭子的时候,晏行汐已然不见踪影了。   “实在对不起,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但是我是真的不想让你牵扯其中。”晏行安抓着宋青函说道。   从小到大,她是他最大,情深意笃,不容置疑。   宋青函说:“你何时知道的?既如此,为何要娶我?”   晏行安说:“我是成亲当日知道的,就在敬酒的时候,无意中听见,此无意非无意。”   他说的时候,神色有几分凛然,眉宇间似有镇北王晏云年轻时候的模样。   果然还是身上的将军之血起了作用,他犹疑归犹疑,该做决定的时候也不含糊,这样平日小事犹疑也无伤大雅。   宋青函说:“我说,你可是抛下刚过门没多久的妻子,跑出去见你挚友,这么说来,十八年情谊比不上闻先生与你七年的交情,当真寒心。”   晏行安说:“夫人,我知错了,望夫人责罚。”   宋青函说:“走吧,至少要去见见王爷和王妃,报个平安。”   晏行安拉着宋青函的手,一同去向北院王爷和王妃的住处。   正巧,那位方士正在同王爷讲着什么,见晏行安和宋青函一同进来,就止住了声音,站到了镇北王晏云的身旁。   王妃笑着说道:“安儿回来了!”   晏行安和宋青函一同跪地,晏行安道:“让父亲母亲担心了。”   宋青函低头的时候,看到了方士嘴角的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起身吧!”晏云不咸不淡地说道,显然没有把晏行安放在心上。   “我说,这位连会大师,你可会收妖?”宋青函突然发问道。   连会看了宋青函一眼,小小的眼睛里透漏的精明,他笑着说道:“回夫人话,小人会收妖。”   宋青函笑了起来,说:“王爷王妃,恕青函无礼,你会收妖的话,为何不收了我,我这样进门就让夫君跑掉了,大约命里带妖气吧!”她笑得有些狡黠。   连会惊了一下,看向宋青函,不知道她下文是何,脸上带着一副吃瘪的表情。   却见,宋青函笑了笑,说:“我是开玩笑的,王爷王妃,我们告退。”   王妃点点头。   再一看王爷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   宋青函和晏行安两个人就走出了北院。   “真是痛快!”晏行安笑着说道,他很满意方才连会的表情。   宋青函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王爷为何如此信服这个方士,单凭占星,但是涉及到自己的儿子一定会怀疑,为何没有怀疑?”   晏行安对此也是摸不着头脑。   宋青函看向晏行安,问:“这回不怕火烧东院,你我葬身火海了?”   “不怕,有你在,我便不怕,今后我定事事不瞒你。”晏行安说道。   宋青函说:“你回来的话,那二位恐怕也不能坐以待毙了,自古嫡长子继位,合乎礼法,可是你无心任世子,怕是也难逃其争了。”   如今,镇北王晏云的身子大不如前,但是他还没有立世子承袭王位,而远在都城的皇帝,也三番四次托人来问,外界人们都在猜测其用意,究竟哪位公子能够承袭王位镇守北境?   百姓的猜测不过是因为哪位镇守北境能让他们如同此刻一般享受和平,万一北面晋国来犯,唯有能者方能守住。   “我不想打仗,也不想入仕,更不想当什么世子,我就想和你,找个远郊,养养花,种种田,过清闲的日子!”晏行安说道。   “很简单的愿望,可实行起来却极难,若你是次子或幺子都好说,可是你偏生是长子。”宋青函说。   晏行安说:“要不是长子,能第一个成亲,你以为你能嫁给我?”   宋青函连忙感恩戴德一礼,道:“那真是多谢晏行安长子了。”   晏行安笑着点点头,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与此同时,王爷屋内。   连会看了看王爷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王爷,还作法么?”   “再等等吧,你如此心急,总也要让他们过上几天好日子吧!”晏云如此说道。   连会连忙说:“是,王爷思虑周全。”   王妃看向连会,想要说什么,却停在那里。   “你先回去吧!”晏云说。   “是!”连会退下。   连会一路慢悠悠的走向大门,途中遇见了正在亭子里面喝茶的晏行安夫妇。   夫妻两个互看了一眼,并没有理会连会。   连会倒是识礼,走过来一礼道:“见过公子,夫人!”   宋青函像极了刚刚才发现连会一样,说:“对了对了,大师,你知道驱魔之法?”   “知道,我这有三张符,你夜晚在窗口放三个碗,每个碗各放一个符,焚之即可,若呈现红色便是成功,成蓝色便是驱魔不成。”说着,连会将三张符放在桌子上。   “多谢了。”宋青函拿过三张符,唤了寻桃拿来银两给他。   连会没有接过,说:“就当是小人赠给夫人的。”   宋青函笑了笑,说:“多谢了!”   连会连忙告辞。   “蓝色火焰极少,这符纸燃烧自然呈红色火焰,他倒是挺会招摇撞骗的。”晏行安说道。   宋青函看着那三张符纸,说:“今夜就让他看看那蓝色火焰如何?”   晏行安笑着说道:“疑心生暗鬼。”   宋青函握着那符纸笑着,让你装神弄鬼骗人,今夜就让你自己吓自己!   ☆、第三章   深夜,除了巡夜人,几乎没有什么人会在这个时间点外出。   方城客栈外,一男一女站在客栈外面,将三个碗分别放在了位于二楼朝东第一扇窗户前。然后又快速地转身离去。   静置一段时间后的碗突然燃起了蓝色火焰,那火光照亮了那扇窗户。   几乎是第一时间,屋里面的人就有所察觉,然后又立刻打开窗户。   蓝色的火焰,怎么可能!   面对这样的火焰,连会先是一惊,接着看着自己的符纸在静静地燃烧着。   这符纸怎么可能是蓝色的,难不成真的有魔的存在。   连会转过身看着周围,四周还是原来的模样,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然后,他紧紧盯着那火焰陷入了沉思。   蓝色的火焰,是怎么做到的,那符纸也是我给那位夫人的,难不成她想借着个由头将我赶出王府,那可不行,王府这笔买卖我是敲定了!   次日晨起时,寻桃匆匆忙忙走进来说:“小姐,我看见连会匆匆忙忙进府了!”   宋青函点点头,看向晏行安说:“你说他会不会是来告状的?”   晏行安说:“去了才知道。”   早饭后,晏云叫家中人聚于中堂。   次子晏行汐和幺子晏行意坐在一旁,晏行安和宋青函坐在另一侧,连会跪在正中间,正对着王爷王妃。   “把你知道的事情再说一遍!”晏云的声音颇有气势,一开口堂上所有人的神色不自觉变得严肃起来。   连会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碗,说:“昨夜,有人将此物置于我窗口之外燃烧,火焰呈蓝色,乃是妖魔之兆,我怀疑府中有人会妖法!”   宋青函和晏行安夫妇两个的神色倒是如出一辙的冷静。   晏行汐起身走过去看着还残留着符纸的碗,说:“难不成这世间真的有妖魔存在么?”   连会没有回答。   晏行汐倒是一副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态,看向宋青函说:“嫂子,你觉得呢?”   不待宋青函回答,晏云却说:“连会,你接着说。”   “是!”连会恭敬道,“此符纸乃是我赠给夫人的,为何会出现在这碗里?莫不是夫人听闻我要火烧你们夫妻两个,怀恨在心继而报复吧!”   果然发难了!宋青函此刻的表情很是明朗,她还怕他不发难于她呢!   晏行安起身说道:“已经化成灰烬的符纸,你又凭何断定,这就是你给我夫人的东西?”   连会笑着说:“这符纸,身份不同自然符字也不同,你看看这残留的花纹就知道了。”   宋青函握了一下晏行安的手,向前一步说道:“我倒是不怀疑大师会认错,我只是怀疑你那草菅人命的提案所为何?”   王妃看了看宋青函,又看了看王爷,双手紧握,不语。   连会说道:“王爷身子不爽利还是我治好的,如今你们夫妻二人冲撞了王爷的康健,不以此法,驱之不得。”   宋青函看了看王爷,说:“我身上也有隐疾,你可看出来了?”   连会抬头看向宋青函,她有隐疾,不可能,她是那般康健的。   宋青函冷眼看着连会,她的目的在于要将他绳之以法,别让他在祸害其他人。   “夫人怎么可能有隐疾?”连会说。   宋青函笑着说道:“我曾经断过腿,一到阴天就一瘸一拐的,大师如此神通,竟没看出来,看来大师的本事也不过如此。”   连会狡辩道:“你如此会隐藏,不会是有什么妖术吧!”   宋青函看向王爷,没有在说话,眼神交流之中,王爷开口道:“来人,将此人押解至官府,切莫让他在诓骗他人!”   连会已经看向晏云,不可能,明明他全然信任我,怎么可能在一瞬之间突然转变,难道……   一个眼神看了过去,他目光所及不是宋青函,而是晏行汐眼神中带着肯定,一定是他。   晏行汐笑着,像是在欢送他一般。   在连会还未曾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侍卫押了出去。   失算啊,当真失算!   连会没有什么辩解,他只恨自己进错了人家,偏生贪图富贵进王府,若是寻常人家,恐怕死亡也不能来得这么快。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可是真真要面对疾病与死亡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够坦然接受,所以,他才会因此而招摇撞骗,祸行人间。   “青函,你留下!”晏云看着宋青函说道。   “父亲,您这是做什么?”晏行安站在了宋青函身边。   其他二子很识相地退了出去。   晏云看了自家王妃一眼。   王妃颇有仪态地起身,拉着晏行安的手说:“安儿,随母亲走走如何?”   晏行安看了看宋青函一眼。   宋青函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晏行安这才退下。   王妃带着晏行安走的时候,屏退了一干下人。   这偌大的中堂就只剩下晏云和宋青函。   “你很聪明,这是我从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的,你父亲又是我的副将,自然你时常到府上玩,可是,青函……”晏云一个转折,“你聪明得有些过头了。”   宋青函看着晏云说:“那么王爷为了保全长子背负骂名就是好的了么,外界会传,因己命而殒子命,这个骂名想来行安不会让王爷担的。”   晏云叹了一口气,说:“你可知我找这个人找了多久么,我的计划就功亏一篑在你手里!”   宋青函摇摇头说:“最初的时候,不是毁在我手里,而是行安!”   晏云看向宋青函,这个他从小看到大,很是讨喜的孩子。的确如此,若非行安夜逃,恐怕他们不会在这样的洪流之中。   “您是想借此由成全行安归隐田园的愿望,您企图在放火烧东院的时候借故跑入火场,给我们指明一条生路,我们自然逃脱,可是您呢?堂堂镇北王,殒命于此,不仅如此,世人会判您愚蠢,您是不在意,多年以后,行安知此事,他会怎么想?”宋青函问道。   晏云的头从不曾低下,他直直地看向宋青函问道:“你从何时知道的?”   “行安回来的当日,猜测而已,不过在去到连会的客栈的时候,终于确定了!”宋青函说。   她听到晏行汐说得时候,曾打听过连会,连会是在成亲前入府的,但是在他们两个确定成亲的那日起就开始嚷嚷着她不能过门,这很蹊跷,她与此人从未有什么仇恨,为何此人如此阻止她入府?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晏行安成亲当日才知道,逃跑前的一段时间里任何动作,他们为何不在他们睡下的时候动手呢?   成亲当日,晏行安回到房间里面的时候已经醉醺醺的几乎是站不直的,是四个小厮像扛猪一样把他抬回房间。   其实,能够确定这个计划是因为晏行汐的一句话,而非到客栈才知,客栈里面只是放着王府地图,而晏行汐在饭后喝茶的时候无意间说过这样一句话——   “父亲可是极为放纵大哥的。”   就是这句话,让宋青函看到了这个计划的全貌,而她无意间阴错阳差地打乱了这个计划。   “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而你敢说,所以才能提出来这样的事情。”晏云神色终于缓和许多。   宋青函说:“我最初的打算并不是破解计划,而是将这个胡咧咧的方士绳之以法,不让他草菅人命而已。但是,王爷就算你再怎么糊涂,也不会对喜爱的儿子下手的吧!”   晏云笑了笑,说:“只可惜,本来此刻你们已经离开方城,过自己想要的日子了吧,世子之争就会留给那两个很喜欢世子之位的孩子身上。”   宋青函摇摇头说:“不会,我猜,如果那件事情发生了,行安宁可葬身火场,也不会让父亲背负骂名的。当他看见你来救他的时候,您的这个局也做不成!”   晏云说:“还是你了解他啊,所以才能够劝回他吧!”   宋青函说:“这是他自己选择的,我只不过留下讯息而已。”   晏云问:“你能保证他能够全身而退么?”   “我尽力。”宋青函这个回答模棱两可,让晏云有些不满意。   “但是我会和他同生死共进退。”   这是她的后半句。   未来的东西谁也说不准,两个人一起总比一个人独自面对要强得多。   宋青函退出中堂的时候,在回廊上遇见了本该回去的晏行汐。   “你猜我会不会救连会?”晏行汐说。   “你会与不会,与我何干,你把他救出来,我还是会为了防止他在草菅人命而将他送回府衙的。”宋青函说道。   “他死局已定,我是不会救助已成定局的人。”晏行汐说。   宋青函站在那里,看着晏行汐,表情之下总是藏着表情,儿时她总是叫他“双面人”,因为真的看不透,所以要多加小心。   王爷的这个局,想必他们也看透了,之所以不阻止,只因百利无一害,若是晏行安走,嫡长子承袭王位就不存在,他们二人可以争夺,可是若是晏行安在此,他们又会对付晏行安出来何样的招数?   “你这样做,可是做好准备了。”晏行汐说得时候语气很平淡,“我可是每日每日都在谋划着,我如何争得世子之位,这个镇北王之位实在诱人,十万大军,北境藩地。”   “的确如此,可是有人却不喜欢。”宋青函说。   晏行汐走了过去,与宋青函擦身而过,他说:“大哥已经逃不掉了,我也好,三弟也好,我们都没打算让,不管他是不是喜欢这个位置,只要有威胁,必斩草除根!”   宋青函转身回望,他说的没错,行安已经逃不掉了,只要他一天在王府,一天叫“晏行安”,这个世子之位,他都要被推上去。   ☆、第四章   “二弟,同你说了什么,看起来神色不是很好。”这是宋青函回来后,晏行安问的。   宋青函说:“你那二弟开始危言耸听,倒是叫我肝颤呢!”   晏行安说:“他时常这样,小时候说外面有野魂游荡,吓得三弟三天没敢出门。”   宋青函笑了笑,说:“他好似总喜欢做这些,居然能够一本正经地做这些事情。”   晏行安说:“青函,我隐隐约约觉得父亲似乎有什么打算才让连会进府,会不会是我让他忧心了。”   从一开始,得知自己可能成为世子的时候,他的神情流露出来的是厌恶,而方才母亲也要我不要怨对父亲,天下哪个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   宋青函说:“你让王爷忧心的地方可多了去了,比如嫡长子承袭王位理所当然,偏生你不喜欢,而喜欢的又不是长子。”   “晚生几个月好了,不对,应该让二弟先生出来才对。”晏行安说,转头却见宋青函正看着自己呢,自己可是说错什么话了么?   宋青函开口道:“是你说的,正因为你是长子能够先娶亲,所以能够娶到我。”   晏行安笑了笑说:“对对对,是我失言了,不过……”晏行安神色有些疑惑。   “不过什么?”宋青函问道。   晏行安说:“我先前去找显达的时候,他明显深夜见过什么人,他神色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是见到我时,还是露出了一丝吃惊。”   吃惊么?宋青函思忖着,闻显达此人可谓是善谋略的大家,若是能够请来当军师,自然胜仗连连,况且他可是方城中有名的儒士,深夜造访求得一答也不是什么罕见,可是见到行安露出吃惊,难不成他见的人与晏行安有什么关系?   晏行安拉着宋青函的手,说:“夫人,今儿个天阴,也不算闷热,又有凉风作伴,咱们出去走走,如何?”   宋青函点头道:“也好。”   两个人出了镇北王府,就直奔方城的纳凉圣地——方月华亭,此亭子可是方城有名的建筑,几乎每个到方城的外来客都会来此一观,不仅因为方月华亭顶大如盖,亭子奇大,还因为它那冬暖夏凉的特性,方月华亭建于练湖之上,便是下雨也从未感觉潮湿,故而未曾有人解了它的奥秘。   如今夏季,正是方月华亭周围的睡莲盛开的时节,满眼淡紫色的花瓣,看着也是凉爽。   “这真是好地方,来多少次都不厌倦呢!”宋青函说道。   晏行安笑了笑说:“此周围一年四季开四季花,景致时时变化,自然不厌倦!”   “行安公子!”一个带着惊喜的声音突然出现。   宋青函听闻此声,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光听声音就知道了,这位女子的来历——北境藩地有名的美人,纪映月是也。   此女子肤白如凝脂,明眸善睐,颇为勾魂,关键的是,相当有贞洁呢,年二十至今未嫁,听闻是在等一人。   等一人?宋青函看着眼前满眼惊喜的女子,这样的神情,想不知道等的人是谁都难吧!   纪映月一早就得身边苏欢提醒,望着晏行安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她自然欢喜,可是再一看他身旁站着的女子,心下就生出几分不快了,她故意打招呼的时候漏了她,独独想看看她的反应   却见宋青函站在晏行安一旁动都不带动,目光带着显而易见的不快,一副“我就站在这里,你能把我如何”的模样。   晏行安看着纪映月说:“原来纪姑娘也在这里啊!”   纪映月笑了笑说:“是啊,没想到就这么遇见公子了。”   晏行安揽过宋青函说:“我陪夫人来此游赏一番。”   纪映月看着晏行安揽在宋青函身上的手,勉强露出笑脸,说:“公子与夫人如此恩爱,真叫人羡慕啊。”   说实在的,违心的话说多了自己都开始相信了,可是宋青函听着这话怎么这么酸呢!   再一看,纪映月的脸色真的不太好,脸黑似锅底。关键有意思的是晏行安丝毫没有察觉,还在那里颇为高兴地说道:“那是自然,我与夫人两小无猜,打小我就喜欢她这样的女孩子!”   宋青函看向晏行安,我说你说话的时候至少要顾及一下对方,没看都黑脸了么,倒是你还在那里得意洋洋什么。   晏行安自然知道他人对自己的心意,不过是心有所属,不能再辜负他人,只能行此烂招,视而不见了。   纪映月看着宋青函说:“夫人真是好福气!”   宋青函没有说话,也架不住你狗皮膏药上杆子贴。   纪映月笑着说:“公子,我能否同夫人单独说说闺房话呢,我对夫人初见如故,想要与她交个心。”   晏行安转头看了看宋青函,似在征求意见。   宋青函点点头。   晏行安就带着寻桃到一边去了。   寻桃被拉到一边有些不快:“姑爷,你怎么能放小姐一个人去呢?”   晏行安说:“若是能被这几句话动摇的话,青函未免也太弱了吧!”   寻桃转过头去,看向对面的情况。   “我说,纪姑娘也是雅兴,转弯抹角地说了一大堆,这晏行安休妻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够说动的,不如这样,你回家求了你父亲,让你嫁过来如何?我正想着无聊,找人斗斗呢!”宋青函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身边的苏欢倒是不让,正要辩驳却被纪映月拉住。   “凭你是伶牙俐齿,你对他登上世子之位没有任何帮助,倒是我能够助他一臂之力。”纪映月冷静地说道。   面对眼前的宋青函,她自诩不差她分毫,她身上那股子英气她学不了,可是她身上却有她没有的娇媚,女子多娇甚好,她自然也能够以她的方式争得行安公子。   宋青函突然就笑了,她在嘲笑她,这个女子一开口就输了,因为她根本不了解晏行安,虽说她不知她为何喜欢,喜欢却不知其本性,这样的喜欢能有几分真,若是易地而处,她成亲次日,晏行安跑掉,不知又是怎样一番光景呢?   “话说回来,夫人,你看真是看不住人啊,成亲次日夫君跑掉,劳你亲自请回,这样的事情可是在这方城传的沸沸扬扬的。”纪映月挖苦道。   “哦,都传得沸沸扬扬了。”宋青函不以为然道。   纪映月自信地说道:“若换做是我,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不了解其中缘由,自然可以如此自信,仅仅是她以为因为宋青函的缘故才让晏行安逃跑的。   宋青函说:“姑娘可还有话说,没有什么话,我可是要回到我夫君身边了,告辞!”“夫君”二字咬得极重。   她怎能不动气,若是你夫君身边多了几个莺莺燕燕,你断不可能心大到这样的地步,与她谈笑风生纯属胡扯,那不过是礼貌而已。   “怎么样?”晏行安问道,看着宋青函有些不快的脸,他心下是有几分猜测的。   “真想划花你的脸。”宋青函看着晏行安开玩笑地说道。   晏行安看着宋青函,却笑了:“夫人脑子倒是与常人不一样,倒是先要毁掉我的脸。”   “反正我喜欢你也不是因为脸!”宋青函说。   晏行安说:“那这张脸夫人看得是不是舒服呢,不舒服的话,刮花了也无妨!”   寻桃见状,立刻后退了几步,并不是因为两个人大战在即,而是因为留下空间给二人独处而已。   另一边,纪映月和苏欢还站在那里。   “小姐,没作用么?”苏欢说道。   “找她下手不行,行安公子倾心于她我没有机会,可若是让行安公子厌倦她,我便可以乘火打劫了!”纪映月说。   苏欢说:“你说那位宋姑娘哪里好,行安公子怎么就娶了她呢!”   纪映月说:“可能我们不了解,也许她就是那种越了解越会喜欢上那种女子。”   她极难对付,不知是不是她本质的缘故,总感觉她若是想要和行安公子安安稳稳地在一起,她是一定要除掉的。   这一边,晏行安说:“这你就生气了,万一哪天出现别的女子,你又该如何?”   宋青函瞪向晏行安说:“还有别人?”   “不敢!”晏行安笑嘻嘻地说道。   宋青函恢复了平静说:“就是因为她都是用寻常女子的手段,就如同拿个极细小的针反复扎你,第一回你不觉得什么,可是时间一长,不痛也痛!”   晏行安抱住宋青函说:“夫人,你放心,天下的女子千千万,我也唯你一人。”   宋青函说:“此话为时尚早,你何曾见过天下女子,凭你的才貌,领回来一堆我都不觉得奇怪,我可是我是真的想你不同他人一般喜新厌旧,娶了一房又一房。”   晏行安说:“我才不会那样呢!”   宋青函看着晏行安,他从小到大说一不二,今后日子也会如此么,不是不信任,而是心中有些隐隐的担忧,在知道纪映月喜欢晏行安的时候就开始担忧起来,自己何德何能,能与他共度一生?这样的问题自问多次,始终无果,也许在自己的心中,能得晏行安喜欢乃是上天眷顾,也许骨子里自己也是自卑的吧!   ☆、第五章   从方月华亭出来,直接就上了马车,一路走得平稳,宋青函也未曾掀开车帘子一探外景。   但当车夫说“到了”的时候,宋青函被晏行安拉着下车,眼前的“宋府”二字映入眼帘。   此刻已经临近黄昏,太阳已经西斜却没有西下。   宋青函看着晏行安说:“这还没到回门的日子啊!”   晏行安说:“夫人糊涂了么?今日是成亲后的第三日。”   “是吗?”宋青函将信将疑地被晏行安拉着前行,寻桃跟在二人后面。   “岳父岳母,我带着青函回来了!”晏行安拉着宋青函进入正堂笑着说道。   宋仁夫妇笑着迎接,然后,二人坐在椅子上,接受他们的大礼。   “怎么样,在王府还过得好么?”宋母扶起宋青函说道,“王妃托人来告诉我们,说有事耽搁你们能晚些到。”   宋青函拉着母亲的手,说:“很好,娘,您不必担心!”   宋母放心地拍了拍宋青函的手。   “行安,青函,你娘从中午就开始忙活,不去吃太可惜了!”宋仁似乎有些饿了。   “是是是,爹,娘,请!”宋青函笑着说道。   一顿饭,有说有笑地就吃完了,转眼,也入夜了。   按照礼俗,回门只能在娘家吃一顿饭就得回去,晏行安说多留一夜也没什么关系,可是宋青函坚持要归。   宋仁夫妇也想让他们多留一会儿,奈何不能坏了礼数,于是夫妇二人送他们至门口。   “函儿,这就走了啊!”宋母眼眶含泪说道,拉着宋青函的手依依不舍。   “娘,等到过些时日,我报了夫家再回来看您,您别这样!”宋青函倒是没有觉得不舍。   她并非远嫁,娘家与王府离得很近,爹又是王爷的副将,说不一定在街上就能够遇到,何必弄得跟许久不能相见一样。   晏行安笑着说道:“岳母,过些时日,我带着青函回来。”   却见宋仁露出不满的神色道:“大丈夫志在四方,岂能总是带着媳妇回娘家!”   晏行安陪笑道:“是,岳父您教训得极是。”   宋仁露出笑容,满意地点点头。   宋仁夫妇目送着晏行安和宋青函上了马车,马车缓缓离开视线为止,这二人一直站在门口。   宋仁很满意晏行安,无论品行还是形态,只是他独独不满意他的野心——晏行安根本没有野心。   马车上,宋青函看着晏行安说:“爹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从来一生戎马,人各有志,认知自然不同。”   “哪里的话,那可是你的爹,敬重都来不及呢,怎会生气!”晏行安笑着说道。   “嗖——”   突然间,一支箭矢穿帘而过,直直擦着晏行安的颈部刺向他身后的墙上。   寻桃想要尖叫,却被宋青函捂住了嘴。   这会儿,车夫突然大叫一声,然后听见远去的脚步声,就知道车夫弃车而逃。   周围静谧,晏行安和宋青函不知道自己身处于哪里,但他们知晓眼下这样的状况,只能更坏,不能更好了。   “嗖——嗖——”   万箭齐发,箭矢呼啸着朝着马车飞去,仅仅一瞬间,那马车变成了刺猬一般。   宋青函抱着寻桃,寻桃的脚被箭矢刺中,却大气也不敢出,她生怕自己一叫,连累小姐和姑爷。   晏行安拉着宋青函的手,背后冒出了冷汗。   马车内,已经没有落脚的地方,到处都是箭矢,密密麻麻如同杂草。   宋青函与晏行安互看了一眼,然后宋青函示意寻桃不要出声。   突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接着马车的帘子被打开了。   里面除了箭矢,没有别的。   “人呢,你们可看见了?”有人问道。   “回主子话,我们只负责射箭,至于这马车里的人,我们一概不管。”另一个人说道。   “来人,到处找找!”那人说。   “是!”   接着,就听见脚步远去的声音。   “啪”,内部突然出现了一道小门,宋青函扶着寻桃从里面钻了出来,后面跟着晏行安。   晏行安立刻出去,驾马而去。   与此同时,王爷王妃和二位公子都坐在堂上,等待着他们的归来,此刻距他们离开宋府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王妃站在门口不停地张望着。   二位公子也是一脸凝重的模样,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四个人都心照不宣。   “父亲母亲,你们回去睡吧,我等大哥大嫂回来!”幺子晏行意说道。   王妃摇摇头,说:“行安和青函都是有分寸的人,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话音刚落,管家赵伯匆匆跑过来,说:“王爷王妃,大公子和夫人回来了!”   四个人慌慌张张地就跑出去,却见如同刺猬的马车和正在扶着宋青函下车的晏行安。   “这是……”王妃说道,捂着嘴。   晏云皱着眉头,问道:“你们有没有受伤?”   宋青函小心翼翼地扶着寻桃下车,赵伯赶忙接过寻桃,带着寻桃去处理伤口。   “父亲母亲,我们没有事,只是寻桃受伤了!”晏行安说道。   晏行汐和晏行意互看了一眼。   王妃松了一口气,问道:“怎么回事?”   晏行安刚想回答,却听见晏云说道:“你们也累了,赶紧回去睡!”   “是!”晏行安和宋青函答道。   晏云点点头拉着王妃回了北院。   晏行安吩咐人将马车拉回院子后,就拉着宋青函回了东院。   院子里只剩下了次子晏行汐和幺子晏行意。   “对于这件事情,你有何看法?”晏行汐问道。   晏行意从袖子抽出一支箭矢,说道:“二哥以为是我置大哥于死地么?”   晏行汐笑着说:“难道不是么?大哥同大嫂今日回门却是临近傍晚才到,你足够有时间准备了。”   晏行意看向晏行汐说:“我可不似你,我没有理由对大嫂也痛下杀手!”说罢,他转身去了西院。   晏行汐笑了笑,也回了西院。   回了屋子的晏行安和宋青函望着院里面那如同刺猬的马车,陷入沉思。   “这箭每一支都不是冲着我们性命来的。”晏行安放下帘子说道。   的确如此,宋青函点点头,马车里面,他们坐着的地方都没有被箭矢射中,只是有一点——射箭的人为何如此精准地知晓他们坐着的位置,怎么就敢保我们不挪动。   “箭矢呢,没有什么特别的?”晏行安问道。   宋青函摇摇头,这只箭矢很普通,普通到任何平民百姓皆可拥有。   “睡吧!”晏行安坐在石阶上看着马车。   “你呢?”宋青函问。   晏行安说:“容我再想想。”   宋青函却坐在了晏行安身边,说:“你答应我的,共进退的。”   晏行安无奈一笑。   那辆马车就停在他们的院子,他们却看着这辆马车没有任何头绪。   这个人行事太过利落,只至于很是周全地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可是如此轻易地放他们离开。   半晌,晏行安开口:“你有没有发现,我们驾车而去的时候,他们应该就在附近,可是他们并没有追过来,似是故意放我们离开。”   “应该是撤走了吧,他们看到车内的时候就应该明白,我们不可能也没有机会逃走。”宋青函说,“就算逃走,寻桃受伤了,不可能周围没有留下血迹。”   晏行安说:“就像是一场拙劣的闹剧。”   有没有可能是他的弟弟们做的?宋青函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是在下车看到那兄弟两个人的瞬间就否定了,那样没有掺杂的担心,那样的神情是骗不了人的。还有谁呢,想要他们不安的人?   晏行安起身,拉着宋青函,把她推进了屋子里面。   “睡觉,都这么晚了!”晏行安的态度有些强硬。   “你不对是想一个人想明白吧!”宋青函看着晏行安问道。   谁知道,晏行安反身关上门,说:“我也睡觉,与其这么徒劳无功的想,还不如安安稳稳地睡一觉。”   与此同时,晏行汐借着烛光,将箭矢翻来覆去地看着。   极普通的箭矢,不是我,也不是三弟,那么还有谁想要大哥死呢?不可能,大哥平生素来不与人交恶,也许不是大哥呢,大嫂的婢女受伤了,也许是冲着大嫂来的也说不一定。   ——纪映月!   “乓乓乓……”晏行意的门被人拍得震天响,好似生怕里面的晏行意听不见一般。   晏行意披了件外衣打开门,然后快速关上,关到一半的时候,有股外力将门抵住了。   “你可知纪映月的住处?”晏行汐问道。   “不知!”晏行意说,“这件事你该问我,你应该问大哥。”   “不是你先与那美人成为朋友,才介绍给大哥认识的!”晏行汐不客气地说道。   晏行意放弃抵抗,松手,说:“怎么,你怀疑她?那女子可没有蠢到这个地步!”   “是么?”晏行汐笑得有些狡黠,“地址给我,明日我一问便知!”   晏行意叹了一声,抹黑提笔写下一行字,将纸递给晏行汐,就将他推出门外,关上了门!   晏行汐拿着纸笑了一下,是不是问问不就知道了,对也好,错也好,不是也能排除一个错误么!   ☆、第六章   “不好了,小姐,老爷没了!”寻桃得了消息就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没了是什么意思?”宋青函问道,照常人的理解,“没了”的意思就是……   晏行安走过来说:“寻桃着急忙慌地没有说清楚,岳父他不见了。”   宋青函站起身道:“好好的人,怎么可能不见呢?”   晏行安拉着宋青函坐下,说:“青函,这件事情交给我,你放心,你好生在屋子里呆着,我去把岳父找回来!”   宋青函看着晏行安,点头,她此刻有些六神无主,爹怎么可能不见呢,好好的人怎么可能不见呢?   “寻桃,照顾好小姐!”晏行安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出府去了。   宋青函扶着额头坐在那里,百思不得其解,前夜遇袭和爹失踪这两件事情之间有什么联系么?   与此同时,晏行汐也同纪映月在风月茶楼见了面。   “方城的消息传得很快,况且王府之中也有与你通报消息的人,那么这件事情,你是如何看的?”晏行汐如此直接地问。   纪映月笑着说道:“无凭无据的,晏二公子倒是直接怀疑到我头上了,但你不觉得奇怪么,乱箭齐发本该伤人,而他们除了伤了一个丫头其他无伤,你觉得我能够做到不伤害宋青函么?”   晏行汐说:“我这个人向来喜欢排除错误答案,既然不是你,那我也没有什么多说的。”   “等等!”纪映月说,“你帮我入府,我帮你登上世子之位,你放心,我知道你大哥并无心承袭王位。”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个时候方月华亭只不过对宋青函使了一计障眼法,对于宋青函这样直来直去的人,这招似乎屡试不爽。   晏行汐说:“我们兄弟三人几乎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不想让女人参与我们之间的斗争。”   纪映月说:“不答应的话,就算了。”   晏行汐一礼道:“告辞!”   此刻的宋府内部有些乱,宋母正在指挥着大家出去寻宋仁,她一个妇人站在这院子里面,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态,就连仪态也看起来有些凌乱的样子。   “岳母,还没有岳父的消息么?”晏行安一进门问道。   宋母拉着晏行安,掩面而泣地说道:“行安啊,你可算来了,你岳父不知怎么了,早晨起来的时候就不见了,连信儿都没留下,你说他会去哪啊?”   这个时候,宋仁的属下孙哲说:“城中并未发现将军的踪迹!”   晏行安听完此言,心下有些震惊,看向孙哲,这个人的声音与前日那被唤作“主子”的人的声音相似。   孙哲看向晏行安说:“不知公子知不知道?”   晏行安问:“什么?”   孙哲说:“将军的踪迹。”   晏行安摇摇头说:“我不过才到此处,怎会知晓,不过,我同大人一起找出岳父,这样能快些!”   宋母催促道:“也好,快去,快去!”   城中的搜寻扩大了范围。、   晏行安临行前看了一眼宋母,宋母双手虽然交握在一起,脸上也挂着焦急的神态,可是怎么看怎么有着违和感,虽然皱着眉头,可是眼神却是很平静的,若真的是失踪,眼神并不应如此,难道是知道些什么?   此疑问暂且搁置,先找到岳父要紧。   “你们可报官了,让官府搜人岂不是更快些?”晏行安问。   孙哲的回答是:“我们的兵搜的更快些,就不劳官府了,况且这也是小事情。”   小事情,人都没有了,不报官府也未免太过奇怪了吧,纵然知道将士从来都是训练有素,但是未免表现的太过平静了吧!   晏行安站在城西荒屋所在,只剩这一间了,可能在这里么?,不,是一定。   “将军!”搜寻的兵士见到站在破败院落里面的宋仁有些吃惊。   宋仁倒是有些吃惊说:“你们怎么来了?”   “岳父,您怎么会在这里,我们以为您失踪了呢,正在城中找您!”晏行安走了过来。   孙哲紧随其后,拱手道了一声“将军”。   宋仁一看身后呜呜嚷嚷跟了许多个人,说:“哎呦,你岳母啊,大惊小怪的,兵是用来打仗的,怎么用来寻我了,快回去!”   “是!”孙哲领兵返回。   至此,晏行安可以完完全全确认孙哲就是那夜射杀他们的人,只是他还有一个疑问,此人为何要射杀他们?   宋仁说:“我这不买了一个院子想趁早过来看看而已,夫人就是爱大惊小怪的!我这么大个人,还能丢了!”神情是笑眯眯的,可是还是掩盖不了他眼中的精光。   撒谎!晏行安看着宋仁心中如此确定他的话,他是故意来此处,他们宋府上下演了一出戏!   晏行安看了看这荒废的院落,说:“我记得这是三弟的园子吧!”   宋仁的笑容止住,然后又装作笑眯眯的样子,说:“是啊,他卖给我的,我觉得不错!”   晏行安笑了笑,说:“岳父,你就不要为三弟开脱了,是他让你来这里,把你困在这里的,对吧!”   宋仁连忙摆摆手,说:“哪里的话!”   晏行安神色一凛,道:“你以为我会这么说么,岳父,我知您嫌弃我野心太小,可是人各有志,我无心世子之位,自然不会与弟弟们争,可是若是您这样挑起我们兄弟之间的矛盾也未免太过不妥了吧!”   宋仁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晏行安,本来以为只是个游手好闲的人,没想到头脑也是如此灵光,若是不承袭镇北王之位,真是可惜了。   晏行安说:“前夜指挥射箭的人是孙哲吧,为何漏这么多破绽给我?”   宋仁笑了笑,说:“我对你恨铁不成钢,只是青函坚持,我也没有什么反对的理由,为何你有勇有谋却不承袭王位,却要做个游手好闲之人呢?”   晏行安说:“岳父,我说过了吧,人各有志!”   宋仁笑了笑,说:“你能拆穿我,不是因为我露的破绽多,而是因为你相信你的弟弟不会对你下手,他们真的不会对你下手么?”   晏行安不语,看向宋仁,他不知该说什么,眼前是他的岳父,是他心爱之人的父亲,本应该敬重,可是这个人却要让他去争他本就不喜欢的世子之位,且为此不择手段地算计他们,引起他与弟弟之间的矛盾。   宋仁说:“待到皇帝一纸诏书,逼着王爷立世子的时候,你还有你的两个弟弟就不再是兄弟了,不管你争不争,你都会牵扯其中,到那个时候,你还会信任他们么?”   信任他们?晏行安笑了笑,“信任”二字从岳父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瞬间廉价了许多,果真到了那个时候的时候,就不是“信任”而是他们兄弟之间的情谊还剩多少了。   “这件事,我不会告诉青函,即便我不当世子,也能让她过上好日子。”晏行安说,“岳父,小婿告辞!”   宋仁转头看向晏行安,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让你牵扯世子之争,长子继位,理应如此!   与此同时,雪楼里面,难得让闻显达露出头疼的表情,他记得他告诉过此人近日不要来雪楼。   “你什么意思,宋仁做的事情,我可不信,这个人爱女如命,怎么会让人射杀她?”晏行汐不敢相信地说道。   闻显达颇为轻松地说:“不是没有伤到么,就是故意挑起你们兄弟之间的矛盾而已。”   晏行汐冷哼了一声,道:“挑起我们兄弟的矛盾,真是可笑之极,他以为他是谁。”   闻显达说:“显然,行安兄看清楚了。”   晏行汐低着头,目光看着眼前的茶杯道:“不愧是大哥。”语气间有些失落的模样。   另一方面,风月茶楼,纪映月对面不知何时坐了宋青函。   “你找我有何事,何必递这帖子?”宋青函不客气地将帖子扔到了桌子上。   “你还不知你爹做的事情吧!”纪映月笑着说道。   宋青函冷了表情,问:“我爹做了什么?”   “为挑起王府之间内斗竟不惜伪装出失踪,哦,对了,前日的射杀行动也是你爹所为!”纪映月的语气听起来和平时话家常的样子没有什么区别。   宋青函一听,不多问一句,立刻起身走出茶馆。   二楼,纪映月看着宋青函得意一笑。   “小姐,这招好使么?”苏欢问道。   纪映月说:“就算不好使,心中也会有芥蒂的!”纪映月笑道。   只要二人之间有嫌隙,那么她只要将这嫌隙无限放大,何愁他们不分开!   宋青函一路快步去向宋府,她可管不了那么多礼法,她可是要问个清楚,若真是父亲所为,那可是把晏行安扔进火坑里面。   “小姐,小姐!”寻桃立刻跟上,都顾不得腿上有伤。   宋青函说:“寻桃,你回府去吧!”   “不行,小姐,纪姑娘的话不可信,老爷怎可能置你的危险于不顾?”寻桃说。   宋青函看向寻桃说道:“若是所得利益大于我的性命呢?”她并非不信爹,而是若是有泼天的利益,任谁会不动摇?   其实,她心中是有个猜想的,在听到马车外的声音后,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只是她给否认了,理由就是因为爹不会害她,不会害她吗?   想到此处,宋青函又开始快步往宋府去。   “去哪?”   正好与晏行安撞上,晏行安拉着宋青函问道。   宋青函说:“我找我爹问个清楚。”   晏行安没有说话,而是把宋青函扛了起来给扛回家。   “喂,你把我放下来,不然我对你不客气!”宋青函威胁道,挣扎却是无济于事的。   晏行安说:“这件事情就这么了了,我们回府!”   都不容宋青函多说什么,直接扛着回府去了。   不知她如何知道,可是此刻不能让她去找岳父!   ☆、第七章   “你为什么拦着我?”宋青函对着晏行安毫不客气地吼道,“我爹都做了这样的事情,你还想替他瞒着,他到底对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晏行安说:“夫人,若是可以,同我向父亲报备,我们一起离开这方城,可好?”   他已经受够了,若不是岳父闹出这档子事情,他恐怕不会想要如此尽快地离开方城,他不想兄弟为了一个世子的位子就反目成仇,他也不想岳父一再犯错导致悲剧,所以,他必须选择离开。   “你可想好了?”晏云问道。   看着眼前手拉手的两个孩子,他心中虽有些不舍,可是他也必须要放手了,他的长子晏行安并不喜欢这样的世子之位,也不稀罕世子之位。只是,他很想知道是什么促使他要离开的?   “想好了,我和青函离开方城,逢年过节的时候我们会回来看看的!”晏行安笑着说道。   晏云点头,抬头道:“去吧,孩子。”   晏行安和宋青函两个人一起跪地拜别晏云。   两个人收拾好了行装,出门的时候看见了晏行汐。   “这就走了,不算逃跑么?”晏行汐似乎没打算放过他们。   晏行安说:“若可保我夫人一世安康,你当我懦夫又何妨?”   晏行汐凑到晏行安耳边笑着说:“大哥,我并没有当你是懦夫,相反我很羡慕你!”说罢,晏行汐拍了拍晏行安的肩膀。   晏行安笑着看着晏行汐。   “马车已备好,今后少了你这个对手,我也安心了,嫂子,保重!”晏行汐说。   宋青函施礼,笑着,和晏行安乘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直到出了东门十里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宋青函掀开帘子,二话不说走下了马车。   晏行安紧随其后。   “懦夫,你这样不争气,为何?世子之位唾手可得,为何?”宋仁骑着马大声质问,在他的身后一排骑兵。   宋青函万万没想到,戎马半生的父亲竟然将宝贵的骑兵用在了拦截他们上。   晏行安说:“岳父,人世间美好种种,并非只有王权富贵能够称得上是上乘!”   宋仁没有看他而是看向宋青函说:“女儿,随我回去,离开这个不争气的夫君。”   宋青函看着宋仁说道:“爹,你可是王爷身边的副将,想不到你竟然调遣兵将为的就是拦截我们,而不是保家卫国,爹,您白活了么?”   “瞎说什么呢,我不是为了你好?”宋仁说道。   宋青函把晏行安推上了马车,自己上了车夫坐着的位置,她说:“爹,你若是一意孤行,决意如此,那么我便会强行突破,无论是生是死,我们要离开方城。”   “准备!”宋仁下令。   骑兵们立刻拉弓,准备放箭。   “劳驾,您可以回去了!”宋青函给了车夫银子,车夫立刻快步离开这样的危险之地。   晏行安从马车里面钻出来,说:“岂能让夫人一个人。”说着接过缰绳,打了一下马屁股。   “驾!”   马立刻冲了出去,直直奔向宋仁的位置。   宋仁却看着冲过来的马车,迟迟没有下令。   突然。马车转了一百八十度朝着北方而去。   宋仁望着那扬长而去的马车,说:“把弓收回去吧!”然后带着他的人回到了城内。   坐在有些颠簸的马车上,宋青函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晏行安说。   宋青函说:“我笑我爹也是个疯子,为了让面子过得去,竟然不惜演出这样的戏来。”   晏行安说:“倒是谢谢岳父的成全,今后我们去哪?”   宋青函说:“浪迹天涯,潇潇洒洒!”   晏行安笑着。   的确,只要有你在,哪里都是大好风光!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